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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童话|11:00】双生|上篇|

主办方:@遇见半夏|0805x1005 

策划:@山野

童话选题:《白雪与红玫》

上一棒:@上官寒卿 

下一棒:@沤珠槿妍 

单纯少年啵VS心思细腻诱受赞

在伪善的受害者和真挚的施虐者之间做选择——是杀了A?还是杀了B?


以下是正文,欢迎阅读



       砰!枪声在森林中响起,一只麋鹿闻声而倒。

        “哥!我打中了!”王一博手持猎枪,兴奋的朝着麋鹿跑去。

        冬天的风冰冷刺骨,吹起了王一博灰色的围帽,让他金灿灿的垂耳短发在银装素裹的森林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就在王一博离麋鹿越来越近的时候,那头麋鹿像忽然回光返照了一般,挣扎着从雪地里站起,跌跌撞撞的往幽暗森林的方向跑去。

        到手的猎物就要飞了?王一博怎么甘心,于是他双手持枪瞄准麋鹿,又开一枪。

        可奔跑中的猎物哪里是那么容易打中的?王一博一枪未果,准备再开一枪。

        他快速在原地站定,举起枪瞄准猎物,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砰!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次麋鹿果真应声而倒,再也没爬起来。

        王一博听见抢响,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肖战,瞬间就生了一肚子的脾气:“哥,你干嘛开抢呀,害我都没有发挥的机会。”

        肖战闻言放下枪,笑着上前一步,将王一博的围帽又重新扣回了他的脑袋上:“这围冒是不是太大了?回头让妈妈给你改小点,不然总是掉。”

        叛逆如青春期的王一博,一把拽掉了肖战扣在他头上的围帽说道:“下次开抢,你让不让?”

        肖战简直被他弄的没脾气,一把抓过王一博手上的围帽又重新扣回了王一博的头上:“让着你,以后开抢都让着你。”

        肖战的话让王一博舒心了,他跳脱着逃离了肖战婆婆妈妈的手,朝着猎物的方向奔去。

        “哥!你快来看!这头鹿好奇怪!”王一博看着地上死透了的麋鹿发出了惊呼声。

        肖战闻言赶紧上前查看。这麋鹿乍看之下平平无奇,靠近一看就会发现它的额头中间有一颗幽暗的蓝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光。意识到什么的肖战瞬间惊叫出了声:“这…这是!幽暗森林里的动物!”

        王一博闻言,也大惊失色。行动快过脑子的拉起肖战就跑。

        关于幽暗森林的恐怖传说几乎伴随着二人的成长,让两人在恐惧的裹挟下一路狂奔回了家。

        “妈妈,快开门!”屋内的农妇在两人焦急的催促下开了门。              

        “上帝,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农妇看着两个儿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不住发问。

        “我们刚刚,杀了一头麋鹿….”王一博被连续的奔跑弄的口干舌燥,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快步往厨房走去。

        “这是好事呀!鹿呢?”农妇一听有麋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可那只麋鹿是幽暗森林的动物。”肖战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帮王一博补全他的后半句话。

        “什么?上帝啊!愿上帝保佑你们,愿圣光主保佑你们!”农妇闻言被下了一跳,赶忙双手合十,跪在地上,朝着阳光的方向祈祷。

        “妈妈,我们接下来会怎么样?会有麻烦吗?”王一博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水递给肖战,自己也开始脱外套。

        肖战喝了水,就走到壁炉前,将被汗水打湿的齐腰黑发靠近壁炉的火光,想让壁炉的热气将它们烘干。

        母亲则没再回复王一博的话,而是一直跪在屋里祈祷,她也不知道杀了幽暗森林的动物意味着什么,只能不断的祈求。

        王一博和肖战看见母亲的反应,心里也开始焦虑起来。他们对视一眼,走到母亲的身边,和她跪在一起一同祈祷。

        “尊敬的圣光主啊,我们是圣光森林的子民们,如果您能听见我们的祷告就请帮帮我们吧,我的两个儿子杀死了幽暗森林的一头麋鹿,请您救救他们,让他们免于幽暗主的惩罚。”母亲跪在地上念着祷告词。

        “请您救救我们吧,让我们免于幽暗主的惩罚。”王一博和肖战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祷告着。

         等三人祷告完,母亲这才起身对着两人说:“现在天色也晚了,出去怕是不安全,你们两个明天去花园里摘一只白玫瑰和一只红玫瑰。找到麋鹿安睡的地方,将它们献给麋鹿,并为它祷告。”

        “这样有用吗?”肖战还是感觉不安。

        “花园里的红玫瑰和白玫瑰是我当初捡到你们时,放在你们襁褓里的种子,红玫瑰拥有幽暗魔法,白玫瑰拥有圣光魔法,它们和你们的成长息息相关,我想如果是你们,或许能得到原谅。”母亲踟蹰着还是说出了关于红玫瑰和白玫瑰的秘密。

        “愿来我们花园里的玫瑰竟然有这样神奇的魔力,怪不得它们能在如此寒冷的冬天里绽放。”母亲的话减轻了王一博的焦虑,也给他带来了好奇。

        他立刻转过头对肖战说:“哥,我们现在就去花园里看看吧。”

        “不行,你刚满头大汗的回来,这会出去会感冒的。再说这会也要开饭了。”

        “哦。”王一博乖乖的闭了嘴。

        肖战这才转身去了厨房给母亲打下手。王一博则百无聊奈的坐在餐桌前,看着窗外的风裹挟着雪,随着夜色的浓重越来越凛冽。

        明明白天还是艳阳高照,谁知道天一黑,雪竟下的如此之大?

        或许森林里如此反复无常的天气,就是在给即将到来的暴雪季打演练吧?看来他们最近真的需要多囤点猎物了,不然到时候就要难熬了。

        吃完饭的两个少年都惯常的围在壁炉前取暖,母亲则在厨房准备过冬的烤饼。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一家人最温馨的时候。

       肖战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手里捧着本故事书,正在给王一博讲故事。王一博坐在地上,盖着从肖战腿上垂下来上毯子,头枕着肖战的膝盖打着盹。

        可别看他在打盹,就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每当肖战想要停下的时候,王一博就会迷迷糊糊的问上一句:“哥,然后呢?”

        唉,肖战总是会在这时候无奈的叹口气,宠溺的捏捏他的脸说:“然后,你该睡觉了,已经很晚了。”

        王一博则会有持无恐的再耍一回赖,撒着娇的道:“哥~然后呢?”

        他的这套撒娇百试百灵,肖战只得借着微弱的烛光,翻动着书页,继续给王一博讲着故事:“然后啊,大熊就嗷呜一口咬掉了小孩的头,鲜血瞬间就….”

        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肖战的声音。这个时候是谁在敲门?

        两人瞬间就警觉了起来,他们互相对望一眼,又转头向门口望去。母亲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她擦了擦手,沉着的走到门前,隔着木门听着屋外的动静。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是谁在外面?”母亲隔着门朝外面喊。

        屋外的人没有回答母亲的话,而是继续敲门,咚咚咚!

        王一博坐不住了,他拉着肖战的手走到了门前和母亲一起用耳朵贴着门听屋外的动静。

        “好心的太太,我实在是太冷了,求你让我进去取取暖。”屋外的人终于说话了,这声音听着无比雄厚,比山里的大汉都要雄厚许多。

        母亲正要回答,被肖战制止了。他对着母亲做了个“幽暗森林”的口型。焦虑的看着她。

        显然母亲也是如此猜测,她将十指竖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口型,便吆着二人离开,打算不再理会屋外的人。

        谁知三人刚离开门口,屋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咚咚咚!

        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叫停了三人俏声离开的步伐,让他们都竖着耳朵去听。

        那外面的人,又开口了:“好心的太太,我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只是太冷了,想在你们的旁边取取暖。”风雪声太大,那人似乎是冻的不清,每个字都像是含在嘴里,呜哝呜哝的,让人听不真切。

        这呜哝呜哝的声音倒是让屋外的人显得有些笨拙,屋内的三人也都莫名的降低了警惕。母亲听着屋外恳切的声音,好似是心软了,她拿不定注意的朝着肖战看了一眼,踟蹰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你明天再来吧,现在我们都睡下了,不太方便。”肖战明显要比屋内的其他二人要有主意的多。

        “好心的少年,求你行行好,让我进去吧。不然过不了今晚我就会冻死在这圣光森林里了,求求你们了!”屋外的声音可怜而又无助急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声来,他话风一转,又祈求着肖战。

        屋外的祈求声,敲击着母子三人善良的心肠,见死不救的愧疚感捶打着三人的不安的良心。让他们短暂的打败了对幽暗森林的恐惧,忐忑的拉开了木门上的隔窗。

        隔窗一打开,一股凌烈的寒风就裹挟着冰雪吹了进来,吹的三人只打哆嗦。

        等风雪散去,王一博探头去看,直接被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关了隔窗。

        “刚刚外面的是什么?哥!你看清了吗?”王一博在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肖战立刻将王一博楼在了怀里。会说话的大熊也吓了肖战一跳,这头熊到底是幽暗森林的复仇者,还是无辜的借宿人呢?

        “你们别怕,我是大熊村的,没有恶意。今天去镇上采买,途径这里被大雪拦住了去路,无法回家,还望好心人收留一晚,我明天就走。”屋外的大熊再次恳求道。

        “沙威.杰夫你认识吗?”母亲显然比两个少年有见识的多,她沉着的冲着外面喊道。

        “他,他是我们村的村长。好心的太太,我不是坏人,求你让我进去吧。”屋外的大熊回答。

        母亲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的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大熊就带着一身寒气的进了屋子。这大熊脚踩着地板,头顶着屋顶,着实大的吓人,他裹着一身的白雪,明显被冻的不清。

        “哦,天哪,外面简直太冷了。谢谢你们,愿意让我进来。”大熊一边说着一边抖落了一身的白雪。

        他这不抖还好,一抖瞬间地动山摇。柜子上的瓶瓶罐罐们好像下一瞬就要飞出去,吓得王一博和肖战赶紧上前去扶。

        “对不起,对不起!”大熊笨拙的想上前帮忙,可刚没走两步,就绊倒了地上的椅子。大熊又赶忙扶起了椅子,手足无措的杵在原地,再也不敢动了。

        王一博看见他这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大熊,你还是去壁炉前坐着吧。当心别让火烤焦了你的毛。”

        大熊就真的乖乖的坐在了壁炉前,用手弹落了肩上的雪。雪花簌簌落下,砸的壁炉里的火苗噗嗤作响。

        王一博看着大熊和人无二般的动作,感到好奇,走上前去帮他拍打着身上的雪:“大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话的?”

        “我?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话?”大熊被他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自己生来能说人言,此刻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肖战这时候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汤递给大熊说:“喝点热汤吧。你能暖和点。”

        “谢谢。”大熊接过热汤对肖战道谢。

        一口热汤喝下,大熊瞬间回了暖。他看着壁炉前拨弄着火钳子的肖战和身旁被昏黄的火光包裹着的王一博,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堂。

        王一博原本气质清冷,就像花园里的白玫瑰一样让人难以接近。可深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个小孩所有的清冷和难以接近都是由柔和的五官和白皙如雪的肌肤拼凑起来的。天真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随便一逗弄就能回你一个甜死人的笑容,简直软的很。

        就像现在,大熊故意抖动着全身的毛发,让它们根根蓬松的舒展开来,就能惹的王一博伸手去触摸,然后嘻嘻哈哈的笑做一团:“大熊,你真神奇,不光会说话,还会抖毛!”

        与之相反,肖战虽然长得明媚。周身的气质就如同花园里的红玫瑰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上前探寻。可当你一靠近就会发现他浑身带刺,让人望而却步。假如你伸手去摘,他就会凉凉的看上你一眼,让你所有的热情都被瞬间冻结,只能尴尬的立在原地。

        就像现在,肖战一把抓起即将要扑倒在大熊身上的王一博,丝毫不带情感的对大熊辅以微笑,然后对着王一博严肃的说:“你这样很没礼貌,王一博。”

        大熊倒不介意肖战的防备,他还想继续和两人多相处会:“没关系的,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摸摸我的皮毛。”

        大熊的熊掌很大,一爪子就可以盖满少年人的整个背部。他将熊掌朝着二人伸出去说:“或者也可以摸摸我的肉垫?”

        王一博的眼睛簌的就亮了起来,他伸长了手就要上前一步去够,却被肖战拽着睡袍的领子扯了回来:“你该睡觉了,王一博。”

        “哦。”王一博瞬间蔫吧了,默默的收回了手,跟着哥哥离去。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肖战回过了头对着大熊面无表情的说:“你可以睡在壁炉旁,但是要小心火,当心烧着了你的毛。”

        无论肖战的态度怎么样,大熊都对肖战回一个憨厚无比的微笑。逗得王一博咯咯直笑。

        他的笑声引来了在厨房忙活的母亲,她疑惑的看着两人说:“你们今天睡这么早吗?”

        王一博委屈巴巴的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冷着脸的肖战回了个不情不愿的,嗯。

        临睡前,王一博窝在肖战的怀里问道:“哥,明天大熊还会来吗?”

        肖战吻了吻他的额头说:“你很想让大熊来吗?”

        王一博也回吻了肖战的额头:“倒也不是,晚安我的哥哥。”

        肖战替王一博盖好了被子说:“晚安,一博。”



        大熊果真信守了他的诺言,在第二天一早就要顶着风雪离去。他整理好了一身的行头,站在花园中与母亲道别。

        “感谢你,善良的夫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要冻死在这圣光森林里了。”大熊虔诚的单膝跪下,向母亲行了一礼。

        母亲说到底就是个农妇,此生从未受过他人的大礼,这会正局促不安的想要扶着大熊起身。

        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王一博,穿着睡袍,裹着毛绒毯子,颠颠的从屋里跑出来,蹦到大熊身边问:“大熊、大熊你今晚还会来吗?”

        大熊起身,笑着回答道:“不会啦,我也该回去过冬了,再不回去暴风雪就要封路了。”

        王一博有些落寞的底下了头:“哦。”

        “小家伙,别垂头丧气的,这个给你。”大熊说着从昨晚带来的包裹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王一博打开油纸包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烤香肠!”

        “这我们不能收,你拿着。”母亲连忙将烤香肠又推给了大熊。

        大熊则没有接:“一点谢意微不足道,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都活不过昨晚。寒冬还漫长,留着这些会让冬天好过一些。”

        “愿圣光主保佑你一路平安。”大熊的话说的真诚而又恳切,母亲便没再推拒。

        大熊将巨大的包裹往肩上一抗,推开花园的矮门,就要出去。一直躲在屋里的肖战这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大熊听见动静回身,看见肖战,冲他挥了挥手以示道别。肖战也走到母亲与王一博身边,三人一起冲着他大熊挥手道别。

        大熊已经渐行渐远。屋外天寒地冻,母亲转身回了屋里,只穿了件睡袍的肖战也想要跟着转身进屋。转头就见比他多裹了条毯子的王一博还站在原地,依然用力的冲着大熊离去的方向挥着手:“原圣光主保佑你一路平安。”

        大熊很酷,背对着王一博挥了挥手。这让少年心性的王一博瞬间亮了眼睛,更加卖力的冲着大熊的背影继续挥手。

        肖战看着王一博的样子,冷了脸,拉着他被冻的发红的手说:“大熊已经走远了,你也该回家吃饭了。”

        王一博性质正浓,兴奋的跟着肖战往屋里跑,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哥,你说,大熊为什么不再多住两天?”

        肖战跟着王一博进了屋,心里莫名的烦躁,张嘴就回了一句:“因为大熊觉得你烦。”

        可王一博压根没听见肖战的烦躁,而是转眼又被厨房里的母亲吸引了注意力,对着母亲说:“妈妈,你是什么时候进屋的?”

         母亲笑的无奈的笑:“在你傻笑着挥手的时候。”

        一句话,让肖战气急,丢了王一博的手,就往壁炉前走去。独留王一博一人站在原地,嘴里不满的嚷着:“我哪里有傻笑了?”

        大熊对于王一博来说,是每天都在故事里听到的人物。故事里,大熊十分强大,强大到让他这个年岁的男孩子能满心向往。这种向往没有特定的对象,只是单纯的喜欢魁梧与力量。

        只是这份向往现在有了实质,活灵活现的展现在王一博面前,让他对这个实质产生了独属于少年人的崇拜之情。

        肖战却没有读懂王一博这种没有特定对象的崇拜,只觉得王一博是被大熊勾走了注意力。心里极为嫉妒,带着怒气的话冲口而出:“王一博,你的魂被大熊勾走了吗?手都冻红了,也不知道过来烤烤?”

        王一博这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哆嗦,蔫头沓脑的走到壁炉前,伸着手在炉膛里烤火。期间还不忘小心翼翼的瞄肖战一眼,欠揍的说一句:“哥,你说,大熊烤火的时候会把毛烧着吗?”

        肖战原本在替王一博拨弄着火舌,听见他这话,直接甩下火钳起身去了卧室。丢下王一博一个人蹲在原地莫名。

        肖战回了卧室也没闲着,他气冲冲的换了衣服,气冲冲的从厨房拿来抹布,又气冲冲的回卧室擦亮了猎枪。这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有和王一博讲,如果是往常,王一博一定要贴上前去,在他面前耍宝,逗他笑。

        可现在,王一博被壁炉里的三根烤香肠勾走了魂。这烤香肠来自异域,本就稀奇。又被母亲撒上了调味料,串在铁签上,架在壁炉里,任大火烤着。

        香肠被烤的滋滋冒油,喷香四溢,馋的王一博直咽口水。压根没注意到身后肖战的动向。

        肖战拿着猎枪,悄悄走到厨房对母亲说:“妈妈,今天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母亲正在揉面团,闻言,回过头说:“你还是担心有危险?”

        肖战沉重的: “嗯。”

        母亲放下面团,直视着他说:“还是叫上一博吧,我总觉得这件事非得你们两人去不可。”

        “可是….”肖战的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打断了,她从肖战的身旁探出头来,对着壁炉前的王一博喊:“一博,你哥哥要一个人去给麋鹿祈祷了!”

        母亲果然最懂两兄弟,她这边一喊,那边瞬间就炸了毛。王一博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厨房:“哥,我要和你一起去!你不能丢下我!”

        母亲见王一博这个样子,笑道:“战战,两个人一起去,相互也有个照应。”

        肖战犹豫再三才说: “行吧,那你快去换衣服。”

        王一博生怕肖战不带他,三步一回头的进了卧室。在王一博换衣服的当头,肖战去花园里挑了两支最娇艳欲滴的玫瑰,剪了下来,小心的收进了包裹里。

        一晚上的风雪交加,让屋外的积雪更加的厚重,两人行走在森林里几乎举步维艰。刚刚座下的积雪还是蓬松的,一脚踩下去就没过了小腿,另一脚踩下去就没过了膝盖。

        肖战在前面一脚深一脚浅的探路,王一博则举着个烤饼跟在肖战的后面一脚深一脚浅的蹦哒。

        烤饼里还夹着烤香肠,烤香肠的油沁润着酥脆的烤饼,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香喷喷的肉香。心大如王一博,吃得满嘴流油,对于他来说,无论前路是否荆棘满地,也不能盖过他此刻满嘴流油的幸福。

        走在前面的肖战会偶尔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王一博,年长一些的他可不能像年幼的王一博那样活的恣意洒脱。他要时刻走在王一博的前面,替他趟出一条最平整的路。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幽暗森林和圣光森林的交界处,这里长不出属性分明的树木,只能长些没有属性的杂草。如今是冬天,连杂草都看不见了,放眼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前面就是幽暗森林了,我们昨天应该就是在这里开的枪。”肖战观察着周围的景色,对着身后的王一博说。

        “哥,你确定是这里吗?”王一博小跑两步站在了肖战的身边。

        肖战又仔细的打量了一圈,确认细枝末节都和昨天无异后,才肯定的回答道:“我确定。”

        “那我们开始祷告吧。”王一博说着就要去拿肖战包里的玫瑰和祷告用的蜡烛。

        “等等,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往前走走。”肖战制止了王一博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这里祷告起不了任何作用,仿佛鬼使神差一般的总想往前再走一点。

        王一博跟上了肖战前进的步伐:“哥,刚刚不是找对了地方吗?我们为什么还要往前走。”

        “不知道,我心里总感觉应该再往前一点才行。”肖战的心里好像着了魔,连带着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加快了。

        王一博急跑两步,追上了肖战,与他并行。

        眼见就要进入幽暗森林,王一博的心里就没来由的发毛。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想张嘴喊肖战停下,可看着肖战坚定的侧脸,又闭了嘴。

        二人前脚踏入幽暗森林的地界,森林里就弥漫起一阵大雾,那雾越来越大,几乎迷了他们的眼睛。

        肖战好似被这雾气迷惑住了心智,表情呆楞的朝前走着,王一博却对眼前的大雾产生了警觉。心底里说不出的抗拒感让他每向前迈一步都如芒在背的煎熬。

        这种感受让他害怕,终于忍不住的叫了肖战一声:“哥!我们回去吧!”

        肖战没有理他。

        王一博又喊了一声:“哥,我们回去吧。”

        肖战还是没有理他。

        王一博察觉出了不对劲,连忙抓着肖战的手道:“哥!你怎么了?我们回去吧!”

        肖战这回终于动了,他直愣愣的转过身,双眼无神的看着王一博,形似鬼魅。王一博简直要被他这个样子吓死。

        他努力的摇晃着肖战喊道:“哥!你别吓我!我们回去吧!”

        肖战依旧神态呆滞的不似真人。

        王一博彻底慌了,恍惚间他想起了妈妈的话。如果说他们兜里装着的玫瑰真的是圣光和幽暗的灵物,说不定这个时候真的能帮到他们!

        王一博立刻打开肖战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了两支玫瑰。将他们捧在手心里,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祷告着:“圣光主,幽暗主。我是住在圣光森林的王一博,如果你们能听见我的祷告,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

        “圣光主,幽暗主,我是住在圣光森林的王一博,如果你们能听见我的祷告,请你们让我哥哥快快醒来。”

        “圣光主,幽暗主,我是住在圣光森林的王一博,如果你们能听见我的祷告,请你们为我指条明路,让我带着哥哥走出迷雾!”

        王一博虔诚的祷告似乎真的唤醒了沉睡数千年的圣光主和幽暗主。不多会,天空中就吹下来了一缕风,卷走了王一博手里的两支玫瑰,也卷走了迷幻着肖战的大雾。

        大雾散去,王一博渐渐的看清了前面的路,他喜出望外的再次双手合十:“谢谢圣光主和幽暗主,不怪罪于我们昨天的杀戮,不怪罪于我们今天的擅闯。救我和哥哥于水火之中,放我和哥哥一条生路!”

        在王一博虔诚的祷告声中,肖战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哥!你怎么了!”王一博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肖战的状况。

        还好,只是晕倒而已。

        眼见被风吹散的大雾有再次弥漫的趋势,王一博不敢耽搁,背起肖战就往森林外走去。

        随着王一博的前行, 树林越来越稀疏,风雪却越来越大。王一博一脚深一脚浅的艰难前行着,还不忘和背上的肖战说着话:“哥哥,你现在别睡啊,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平时的王一博,怕黑暗,怕鬼怪,怕妖魔,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的,他就一定要躲在肖战的身后吱哇乱叫一阵子。 好以此来换取独属于肖战的安全感。

        可如今当他第一次背着肖战独当一面的时候,对于前路的风雪却丝毫没有畏惧。是想要保护肖战的心给了他无比强大的勇气,带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幽暗森林。

        出了森林,风雪交加,挡住了前路。让王一博几乎无法正常前行。

        王一博一脚深一脚浅的背着肖战走在路上。一路上只顾着担心肖战的安危,却没注意到旁边树林里一闪而过的巨大身影。那身影大如木屋,可以脚踩着地面,头顶着屋顶。

        “一博,放我下来吧。”在进入圣光森林后,背上的肖战终于醒了。

        “哥,你醒了?再坚持一会,我们就要到家了。”王一博根本没有要放下肖战的意思。

        “我刚刚是怎么了?”肖战此刻也没有强求,因为他正头痛欲裂,浑身无力。

        “你刚刚晕倒了,可吓死我了。”

        “我们的祈祷呢?成功了吗?”

        “成功了,是圣光主和幽暗主指引着我们出来的。”

        “好,回家吧。”肖战说完就又昏了过去。

        这暴雪来的蹊跷,比往年更早些。王一博身上御寒的衣物不够,手里也没拿登山杖。每行走一步皆是艰难。等好不容易吧肖战背回了家,王一博已经快要累的晕倒了。

        母亲眼看着雪下的越来越大,担忧的在屋里来回踱着步的祷告。

        “妈妈,快开门!”王一博的喊声一出口,就被呼啸而过的寒风给淹没了。

        无奈,王一博只好腾出一只手去疯狂的拍打着木门:“妈妈!快开门呀!”

        再不开门,他就要背着肖战倒在家门口了。

        屋内的母亲好歹是听见了王一博的呼喊,一把拉开了木门。

        门一打开,王一博就再也支撑不住的往前倒去,连带着他背上的肖战也跟着倒了下来。母亲连忙上前用去扶,可两个大男孩的重量根本不是瘦弱的母亲可以支撑的,眼看三个人就要接连摔倒,母亲不禁发出惊呼:“上帝啊!”

       上帝没来,大熊倒是来了。他用巨大无比的熊掌,一手抓着一个,将他们抱起就往壁炉边走:“太太,外面的风雪实在是太大了,我没走出森林,还得再麻烦您一晚。”

        “快看看孩子们怎么样了!”母亲连忙跟上来,焦急的询问。

        大熊观察了一阵道:“他们没事,只是晕倒了,你快去给他们准备点热汤,要是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好,那你帮忙看着点他们,我去煮汤。”母亲听了大熊的话连忙往厨房跑去。

        王一博是在浓汤的香味中醒过来的,他迷蒙着睁开双眼,就先看见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熊掌:“啊!”

        受了一天惊吓的王一博,此刻还恍惚的以为他和肖战还在森林里,被什么巨大的怪物给劫持了。等他环视过四周,这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惊喜的喊出了声:“大熊!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

        “或许,你可以叫我答丢夫。”大熊看见他醒了也高兴。

        “答丢夫?是你的名字吗?你怎么回来啦?”

        “外面风雪太大了,封了路,我无处可去,你愿意再收留我一晚吗?”

        “外面的雪很大吗?”王一博闻言赶忙举着蜡烛,朝窗边跑去。

        窗外的雪真的很大,在烛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几乎把漆黑的夜空都给染白了。

       “天哪!雪怎么这么大?我们过冬的猎物还没有着落呢。”王一博看着窗外的景象,瞬间愁从心起。

        肖战这时候也在王一博一惊一乍的声音里清醒过来。他和王一博醒来的时候一样的迷茫,还带着点警惕,对着大熊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答丢夫简直欲哭无泪,他把今天反复讲的原由又给肖战讲了一次,也期望这次能得到一个准确点的答复:“外面的风雪太大了,封了路,我无处可去,想在这里再借助一晚。”

        “哥!你醒啦!好点了吗?”

        得了,答丢夫的话又一次白说了。

        “好点了,你呢?有没有受伤?”肖战看着王一博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止不住的心疼。

        “我没事,哥,就是有点饿。”王一博眼睛亮亮的跑向肖战,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哥,你昏迷了好久,可吓死我了,外面的雪也好大,我们今年冬天可怎么过啊?”

        王一博也不知道看见肖战醒了,是委屈的还是兴奋的,总之就是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话多的不行。

        肖战听着屋外狂风呼啸的声音也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他比王一博要更担心食物的短缺,因为他心知肚明家里还有多少存粮。

        “都别担心了,快来吃饭吧。”母亲端着食物走到了餐桌前,催促着两人一熊去吃饭。

        “或许我可以帮你们打猎。”答丢夫一边插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对着三人说。

        “外面的雪下的那么大,你出去打猎也太危险了。”母亲担忧的道。

        “我们大熊族可是天生不怕风雪的,只要不在雪地里睡觉,区区风雪还是不在话下的。”

        大熊虽然没把话说明白,肖战却听懂了他的意思。这家伙是打算在这常待了?

        “答丢夫,你好厉害!外面那么大的风都吹不倒你吗?”王一博一脸崇拜的望着大熊道。

        “当然吹不倒,你看我的手臂是不是比森林里的大树还要粗?风雪都吹不倒大树,怎么可能吹倒我?”答丢夫得意洋洋的道。

         “哇塞!那你岂不是每天都能打很多猎物?”王一博此刻兴奋着呢,连手里的烤饼都忘了吃。

        “王一博,不可以不礼貌,过两天暴雪就会暂停,到时候我们出去也可以打到猎物回来,不要麻烦我们的客人。”肖战把王一博神态里的兴奋和崇拜都看在了眼里,表面上是训斥着王一博,实际上字字句句都是说给答丢夫听的。

        “是呀,你是沙威.杰夫的村民,也是我们的客人,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母亲也赞同肖战的话。

        王一博看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他的不是,瞬间委屈了起来:“答丢夫,我没有想要麻烦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说完,他又转过脸,委屈的看着肖战:“哥哥,我没有想让答丢夫帮我们打猎的意思。”

        肖战看着王一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刚想要开口道歉,话就被答丢夫堵在了嘴里。

        “不麻烦,不麻烦。看眼下这情况,我可能还要再多住上几日,我的食量大,你们的食物根本不够的。”答丢夫也慌忙解释道。

        答丢夫的话说的对,家里的存粮确实不多了,可眼下风雪交加,林子里的动物都躲了起来,就算答丢夫天赋异禀不怕风雪,这时候出去也未必能有收获。

        但如果不让答丢夫去冒险,他们后面的几个月就真的很难熬了。只是温饱问题而已,却困难重重的摆在眼前,让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答丢夫看出了他们的担心连忙说道:“我不光有强健的体魄,还有灵敏的鼻子。任猎物躲的再深我都能找到。”

        三个人听见他的话也都瞬间充满了希望。

        “那你这两天出去还是要小心点,千万别受伤,猎物可以不要,你一定要保证安全。”母亲思考再三还是松了口。

        接下来的这顿晚餐,吃得是再其乐融融不过了,这个冬天还好遇见了答丢夫。

        晚餐过后,母亲忙着收拾屋子,王一博则拽着肖战缠着答丢夫玩。

        他们在壁炉前玩着王一博爱玩的游戏,听着答丢夫讲森林外的事,唱着耳熟能详的歌谣,末了王一博还要趴在答丢夫的背上,拔他的熊毛,揪他的耳朵。

        答丢夫被王一博揪疼了也不恼,只是欢乐的叫着:“哎呦,哎呦,好疼啊!”



        第二天一早,王一博起了个大早,站在门口等着答丢夫。见答丢夫过来便开心的问道:“答丢夫,你今晚会回来的,对吗?”

        答丢夫笑着抚摸着王一博的脑袋说道:“对!”

        得到答案的王一博开心的跑开了。肖战则站在一旁,看着开心的王一博一言不发。

        白天,肖战从书架上拿出了故事书,要接着给王一博讲那个大熊吃人的故事。这一次王一博却不想听了,他一把按在肖战翻书的手上说:“哥,我不想听了。”

        肖战合上了书转头问王一博:“为什么?”

        “我觉得答丢夫不是坏人。”王一博发表着他为数不多对故事的意见。

        “答丢夫不是坏人,大熊才是。”肖战笑着给王一博解释着。

        “可我听着还是不舒服。”迟钝的王一博没有听出肖战话里有话。

        肖战闻言立刻把书往旁边一放,搂着王一博,声音凉凉的说:“那我们就不读了。”

        “嗯……哥,你给我讲点别的故事吧?”任王一博再迟钝,也从肖战的语气里听出了肖战的情绪,立刻岔着话题的去讨好肖战。

        “不读了,睡会吧,你昨晚没睡好。”肖战这话说的倒是不假,王一博昨晚因为害怕今早睡过头,错过答丢夫出门的时间,几乎是每隔两小时醒一次。到最后索性不睡了,趴在肖战怀里扣肖战鼻子,揉肖战眼睛的。弄得肖战也没睡好。

        会说话的大熊给王一博带来的兴奋劲也就能维持那么一会,这会在壁炉暖烘烘的烘烤下王一博也渐渐的染上了睡意。

        他把头埋在肖战的膝盖上,不一会就沉沉的睡去了。

        傍晚,答丢夫来敲门的时候,才把睡的昏昏沉沉的王一博吵醒。

        王一博睁开眼睛,半梦半醒的只看了一眼,就兴奋的叫出了声:“是兔子!答丢夫,你真厉害!我最爱吃兔肉了!”     

        肖战纵使有万千的瞌睡虫,被王一博这么一惊一乍的一吓,也就全给吓没了。他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眼,就看见王一博坐在答丢夫的对面,眼睛亮晶晶的捧着猎物。

        “哥!你看!是兔子!”王一博感觉到身后有动静,立刻转身把兔子捧到了肖战眼前。

        肖战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吃货王一博,又抬眼看了看答丢夫。

        答丢夫则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对着肖战说:“感谢多日以来的招待。”

        “外面的风雪大吗?”肖战问道。

        “说来也怪,昨晚上才起的暴风雪,今天就有要停的意思了。”答丢夫以为肖战是真的在问天气。

        “那你是快走了吗?”肖战面无表情的问道。

        “哥!”肖战话里赶人的意思连王一博都听出来了,他焦急的转身问答丢夫:“你明天还会在的,对吗?”

        答丢夫的面上很明显有些尴尬:“如果,天气好转的话….”

        答丢夫的话还没说完,王一博就打断道:“不管天气有没有好转,你都留下来吧,过完这个冬天再走。”

         “呃….这…”答丢夫为难的看向了肖战。

         王一博竟然也祈求的看向了肖战,肖战看着王一博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话锋一转:“刚才问你,是怕你很快就要走,我也想让你留下来,这个冬天都留下来。”

         “大熊,大熊!你听见了吗?你要在这里待一整个冬天了!”王一博开心的扑向了答丢夫的怀里,用头去蹭大熊胸口的绒毛。

        答丢夫也高兴,他双掌楼着王一博的腋下,将它整个人都高高举起,在屋里转了一个圈:“王一博,叫我答丢夫。”

         “答丢夫,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整个冬天都可以摸柔软的熊毛,吃香喷喷的烤兔肉了?”王一博兴奋的很。

        但如果他此刻放下兴奋,转头去看看肖战,就不会再说出类似的话了。

        晚上他们还是照旧玩了睡前拔熊毛和揪耳朵的游戏。王一博又将大丢夫的毛拔的满天飞,惹得大丢夫不住的说:“哎呦,哎呦,好疼啊!”

        母亲听见动静,赶忙从厨房里跑出来看,见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跟着笑。

        王一博今晚可是兴奋的过了头,几乎是沾床就睡。

        第二天一早,王一博就醒了。他是被冷醒的。没有肖战这个大火炉睡在身旁,一向怕冷的王一博根本抵不住冬日的寒冷。

        看着身旁空空如也的床王一博瞬间觉得没来由的心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有从肖战的怀里醒来。

        他心慌着下床,心慌着穿鞋,心慌着推开卧室门又心慌着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客厅里除了还在睡觉的答丢夫,就再也没有别人的身影了。

        于是他立刻心慌的打开了门,往花园中走去。王一博几乎找遍了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见肖战的身影。

        不光没有发现肖战,连属于肖战的猎枪和煤油灯都不见了!

        王一博的心终于不慌了,而是心惊!心惊之下带给他的是一种胡思乱想的凉意,这种凉意支撑着他拿走了的猎枪,转而往院门外奔去。

        此时此刻,他的一整颗心都充斥着肖战一人,那只惹得他这两天不断欢笑的大熊早已被他抛诸脑后。不然他就应该回屋寻求大熊的帮助。而不是只身一人前往大山深处。

        还好屋外的风雪在昨天半夜就停了,不然他根本不敢想肖战是怎么独自一人面对风雪交加的夜晚的。

        王一博虽然不知道肖战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带着猎枪出去,但他知道肖战这些年的狩猎习惯。他按照以往和肖战打猎的路线,快速的往森林深处跑去。

        风雪骤停,山里的野兽们都趁着这个时候出来觅食了。

        王一博一脚深,一脚浅的在森林里艰难的奔跑着,心急如焚的担心着肖战的安危。完全没有心思注意周边的情况,忽略了身后跟着他的几双绿油油的眼睛!

        他在森林里越走越越深,可还是没有发现肖战的踪迹,毫无办法的他只能在森林里大喊着肖战的名字:“肖战,肖战….你在哪?”

        王一博当然知道在森林里大喊等同于把自己送入野兽的口中。可在他心里,肖战的安危比他自己的生死重要一百倍,只要有万分之一喊来肖战的希望,让他赤手空拳的肉搏千百只野兽都行。

        王一博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总算是实现了,他听见了不远处肖战的回应:“我在这!”

         王一博循声而去,看见了一个其他猎户挖的陷阱。他心道不好,赶紧上前去查看:“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掉下来了。”肖战站在一人多高的陷阱里苦笑道。

         王一博快速解下腰间的绳子,从陷阱口投了下去:“来,我拉你上来。”

         肖战接住绳子,长腿在陷阱的内壁上一蹬,三两步就跨了上来。

        王一博看着完好无损的肖战忽然有些生气,他对着肖战喊道:“你为什么要半夜丢下我,一个人来森林里?”

        肖战拿出藏在身后的兔子,举到王一博眼前,讨好的道:“我想在你醒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王一博看见兔子更生气了,他一把拍开肖战拿着兔子的手冲肖战喊:“我要这兔子干什么?如果兔子需要拿你的安危来换,那我宁愿不要!”

        肖战看着王一博因为生气和担忧而染红的双眼,不怒反笑。一把抱住了还想要接着发火的王一博:“你生我的气,真好。”

        王一博险些要被肖战气疯,他盯着肖战的眼睛正要再发作,却被肖战一把拉住,拽着胳膊就跑。

        “快跑!”

         以肖战丰富的狩猎经验来看,这附近已经不安全了。他们可能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王一博虽然不明就理,但也从肖战的表情里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紧跟着肖战的步伐跑了起来。

        人哪有狼快?还是一群从昨晚埋伏到现在的饿狼?肖战和王一博没跑出去几步,就被狼群给拦住了去路,它们有规划有组织的将二人围成了一个圈。各个都呲牙咧嘴的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好家伙!足足有十多只。

        王一博和肖战这是生平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人命关天的恐惧!

        他两背靠着背,手持着猎枪站在狼群中间,等待着绝佳的开抢机会。

        这时候,站在后方的头狼发出了一声嚎叫。其中一只狼立刻闻声而动,呲牙咧嘴的朝着两人的方向扑来。

        就是现在!肖战举枪就是一击,完美的击中了狼的头部,狼惨叫着应声而倒。

        头狼见状,似乎是发怒了,他又是一声嚎叫,三只狼同时闻声而动。一只朝着他们扑来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第二只跳起给第三只做跳板,助力它跳的更远,好能从高空扑向二人,打二人一个出其不意!

        肖战开抢解决了第一只,王一博开抢解决了第二只。可第三只狼是踩着同伴的尸体上来的,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此轻易的解决掉。

        其速度之快,攻击的间隔之短,让二人根本来不及再次开抢!

        眼看着狼就要从他们的头上落下,肖战眼疾手快的一把推开了王一博。

        王一博刚从地上站起,就看见那狼已经朝着被扑倒的肖战张开了血盆大口!王一博心急之下连开两枪都没有伤到狼,还险些伤到肖战!

        他眼见情况对肖战不利,拔出匕首就朝狼身刺去,被刺中的狼哀嚎一声转头对着王一博就是一口,不但没咬中王一博。还被肖战抓住了可乘之机,胸口挨了肖战一刀!

        这狼好歹也是踩着同伴的尸体上来的,连中两刀都还能继续战斗。他现在估计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根本没把自己的死活放在眼里,不管身后的王一博如何对他接着插刀,都要死死的按住肖战为同伴缠住二人。

        头狼见时机差不多了,嚎叫一声。就让群狼闻声而动,霎时间剩余的九头狼齐齐扑向了二人。

        王一博眼见大势不妙,举起枪对准一只狼就是一枪。肖战也快速解决了身上的狼,举起猎枪对准狼群就是一枪。

        砰,砰!两声枪响,两只狼应声而倒。

        事到如今,肖战还剩四发子弹,王一博还剩三发子弹。如果百发百中他们还能击毙七头狼,可就算是如此,还有一只头狼没有解决。

        他们不知道今天遇见的狼群是不是倾巢出动。如果不是,那他们今天可能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二人此刻面对如此棘手的对手哪里还能想那么多,只能全力以赴的拼死一战!

        肖战和王一博背靠着背,打着配合的开抢,二人不愧是从小在森林里长大的猎手,一人一枪的又完美解决了两头扑上来的饿狼。

        头狼见形式不对,立刻嚎叫一声改变了战术。在他的指导下两头狼退回到自己身边,替它的攻击打掩护,另外三头狼则是转着圈的围着二人,不给二人瞄准的机会。

        “一博,我们换枪。”肖战一眼就观察出了头狼的战术,心下觉得不妙,也改变了战术。

        “啊?”

        “你还剩两发子弹吧?”

        “嗯”

        “我还剩三发,你拿着我的枪对付转圈的这三只,我想办法杀头狼。”

        “好。注意安全。”王一博将枪抛给肖战的同时也接住了肖战抛来的枪。

         王一博知道肖战要拿生死冒险,可他也深知肖战的枪法好过他,这样做是目前最有可能逃出生天的办法。

        等肖战接过枪,王一博就举着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三只转着圈的狼。等着其中一只露出破绽,扣动扳机一枪击毙。

        砰!一头狼在王一博的枪击下果真应声而倒,王一博的这一枪打乱了狼群的队形,也为他和肖战打出了一条缺口。

        就是现在,王一博带着枪往回家的方向狂奔,吸引着围狼的追捕,肖战则甩出了兽辫套住了一根离他最近的树枝,利用惯性跳上了树。

        头狼见这架势气的牙痒,可也无可奈何只能站在树下守着肖战。

        肖战冲着头狼挤了一下眼睛,转而就对着追击王一博的其中一只狼开了一枪。那狼闻声而倒。奔跑中的王一博也听见了抢响,意识到什么的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肖战哪是在用生死冒险呀?简直就是至生死于不顾的给王一博逃出生天的机会!

        他转头就想往回跑,却听见肖战冲他喊:“一博,别为了我回头!你回头就只能为了开抢!”

        王一博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的脚下还在停的狂奔,脑子也转的飞快。他才不是只会被肖战保护着的弟弟,他也是可以保护肖战的男人,他现在手里有两发子弹,肖战那边有一发。

        如果他能准确无误的击毙追着他的这一只,那么他就还有一发子弹能够帮着肖战击毙一只。到时候无论剩的那一只是不是头狼,他们二对一生路总比死路多!

        王一博擦干了眼泪,停下了脚步,转身把枪口对准了追赶而来的狼。

        那狼也停下了脚步,虎视眈眈的盯着王一博。王一博深呼一口气,眼睛对准了瞄准镜,扣动扳机。

        砰!一枪击毙!

        肖战听着远处传来的抢响和狼的惨叫,从心底里替王一博松了一口气。他这边的头狼已经在用叠加跳板的形式在往树上爬了。

        不多久,就会有一只爬上来,他必须得开抢解决掉一个,不然就只能等死!

        肖战举起猎枪,对准了头狼。可头狼狡猾,一直在树下变换着脚步,不给他瞄准的机会。肖战叹了口气,转而又将猎枪对准了一只正在爬树的狼,砰的一枪,一击毙命!

        就在这时王一博举着枪跑了回来,肖战心下一惊,差点惊呼出声。

        砰!王一博朝着头狼开了一枪,万事不能急功近利。王一博的这一枪果然没中。

        正在爬树的狼看见王一博的到来,立刻转换了目标朝着王一博一个飞扑。将王一博扑倒在地,肖战见状再也再树上呆不住了。立刻跳下树举着枪威胁头狼。

        头狼看见肖战拿着枪对着他,也踟蹰着不敢上前,但也虎视眈眈的盯着肖战不放。

        两人对峙两狼,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威胁,一边是激烈的打斗,怎么看剩算都不大。

        王一博双手持枪抵住狼口,死命的挣扎,肖战则举着枪对着头狼寸步不让。

        这时山林间忽然传来一声巨熊的嘶吼,惊得无数飞鸟四散奔逃。

         是答丢夫!

         王一博心下一喜,连手上都来了力气。只见他奋力一搏,一拳挥舞在狼头上,狼瞬间被打的像后仰去。王一博又趁机拔出匕首,对着狼的胸口就是一刀。

        狼被他刺的不断哀嚎,却也为了保住头狼,死死的压在王一博的身上不肯起来。王一博毫无章法的挥舞着刀,狼就疯狂的朝王一博张着血盆大口。

        人总有一刀能刺中狼的要害,狼也总有一口能咬掉人的头,无非是运气问题。

        肖战见王一博快要支撑不住了,再也不愿意与头狼玩着你来我往的把戏了。他拿着枪脱冲着头狼的脑袋就是一下!

        却没打着?

        头狼不愧是头狼,侧步一闪,就躲开了肖战的攻击,力气与速度都比其他狼快了很多!眼见头狼朝着自己扑来,肖战心惊胆战的站在了原地,双手持枪准备正面对抗。

        这时,答丢夫忽然从头狼的身后跳了出来,巨大的熊掌对着头狼一掌拍下,头狼立刻被拍飞了出去。

        而后,答丢夫又急跑两步,一把提起王一博身上的狼,直接丢了出去。

        那狼被甩在了树上,瞬间一命呜呼了。

        肖战和王一博简直看傻了眼,自己费劲巴力都解决不掉的狼,竟然让答丢夫如此轻易的就解决了?



        回家的着一路上,王一博一句话都没讲。平时的他叽叽喳喳,聒噪的很。现在却像是忽然间长大了一般,竟隐约能让人看出点沉稳的味道。

        此刻的他,一身伤痛,被肖战背在身上,一走一颠的看着走在他们前面的答丢夫。大熊真的是身强力壮的可以,抗着十几头狼在肩上,还能步履如飞。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来时发过的毒誓。那时的他,被肖战的安危逼出了一身豪勇。誓死要保护肖战安全。

        可如今呢?他才是被肖战用生命保护过的那一个。他不禁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大熊那样强健的体魄,那样敏捷的身姿,那样矫健的步伐?

        非要是这样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少年身材?这样的他,要怎样保护肖战?如果今天不是大熊,肖战是不是就要命丧当场?

        那他可太不敢想了。他要变强,从回去开始。

        肖战今天心理也不是滋味,他身上背着受了伤的王一博。只觉得心比王一博还沉,脚下的雪都在和他作对似的,一脚深,一脚浅的没完没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逞强,害得如今王一博也受了伤。他的思想发生了偏颇,并没有从源头找到那作怪的嫉妒。只是一味的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无法保护王一博。

       他的心,和王一博的心,竟然在这一路上走到了一起。也想要变强,从回去开始。

        等三人回了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三人一进花园,就看见了母亲综合着担忧和责怪的脸: “上帝啊,你们两个小鬼头,这是跑去了哪里?”

       答丢夫走在两个小鬼头的前面,颠了颠身上的狼说:“嘿嘿,这两个家伙,去给你猎了十几头狼呢,夫人。”

        夫人一边护在答丢夫身前指引着他往地窖的方向走,一边说:“见鬼了,十几头狼!那他们两个….”

        答丢夫在母亲的带领下,瞧见了不远处的地窖入口,说:“夫人,快去看看孩子们吧,这里有我呢,一博好像受伤了。”

        “什么?”母亲惊呼,连忙往正准备进屋的二人身边跑去。

        肖战一进屋,就背着王一博坐在了摇椅上,轻轻的撩开王一博的袖口,查看着王一博的伤势。

        “上帝啊!你怎么伤的这么重!”母亲紧随其后,与肖战看见了同样的伤口,二人皆是心惊。

        肖战撩动衣服的动作很轻,却还是在所难免的弄疼了王一博。要放在平时王一博早叫出声了,可现在他一言不发,咬着下唇,强忍着疼痛。

        他的小臂上是等臂长的一条口子。因为天冷,血渍已经干枯了,留下了一圈圈滲人的红色冰碴子。

        肖战心里不忍,嘴上还是说:“妈妈,麻烦你帮我打一盆热水来,他伤口上的冰得化开,不然会冻坏的。”

        母亲闻言,应声跑开,去了厨房。

        肖战这才说:“一博,疼不疼?”

        肖战低着头,王一博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得出他的颤音,立刻问:“哥,你哭了?”

        肖战沉吟一口气,又问:“一博,疼不疼?”

        王一博被肖战感染着,也红了眼眶说:“哥,我不疼,你别哭。”

        肖战也不想哭,可眼泪就是不听王一博的话,滴滴答答的砸下来,止都止不住,他说:“对不起,一博,对不起,我不该半夜跑出去狩猎。”

        王一博这会,哪里还有心思怪肖战?嘴上只是说:“哥,你没有对不起,都怪我,想吃兔子,不然你也不会….”

        王一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战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声给打断了。他哪里知道肖战在想什么?伸长双臂就将肖战圈在了怀里。

        肖战现在,圈在他的怀里,头靠在他的腿上,哭的撕心裂肺。是他从未见过的肖战,这样的肖战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感觉里有什么?强大?保护?占有?

        现在的王一博体会不清,他只知道,现在的肖战很迷人。

        迷人的肖战现在为什么哭成这样?为什么圈成一团,为什么把头埋在王一博的膝间?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因为羞耻。他昨晚的行径明明是因为嫉妒,却被王一博善意的误解了,这样的误解让他感到羞耻。可羞耻的原因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说得出口?他只能哭,只能将一肚子的解释放在心里,让羞耻联合着嫉妒一起发酵,灼烧。

        等处理好王一博的伤口,答丢夫也从地窖里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见了王一博看肖战的眼神,当下就是一愣。

        随即,他就特意抬高了嗓音,来宣誓他的存在:“哎呦呦,外面好冷,我刚刚把地窖的梯子修好了,那梯子,再不修,就要断掉啦。”

        答丢夫的声音惊扰了两个孩子,他们纷纷转头向他看去。

        母亲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你来的好巧,饭好了,一博,战战,你们来帮忙,把菜端上桌。”

        答丢夫连忙喊:“我也来。”

        等几人热热闹闹的上了桌,饭菜的香味早就掩盖不住的肆意蔓延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王一博始终是个吃货,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跟个小鸟一样的叽叽喳喳的报着菜名:“哇,烤饼。哇,浓汤,哇,烤香肠!”

        他伸长着手,揭开了最中间的锅盖,说:“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桌上坐着的其他三人,被他活波的样子逗的直乐,看着他表演。

        锅盖被他一揭开,飘香四溢的烟就从锅里滚滚流了出来,等他看清锅里的东西时,却又兴趣缺缺的放下了手里的锅盖,缩回了脖子,说:“兔肉啊。”

       肖战笑着问他:“怎么了?兔肉你不爱吃?”

       王一博撇撇嘴说:“不爱吃。”

       肖战奇怪:“你不是昨天还说你最爱吃兔肉了吗?”

       王一博缩回了脖子,坐在座位上撇了撇嘴说:“可我现在不爱吃了。”

       不是现在,是他以后都不要吃兔肉了。

       吃饭的时候,王一博果真没有动过一筷子兔肉。

       吃过饭,母亲又去厨房忙活明天四人的饭菜。肖战去洗澡了。王一博和答丢夫则围坐在壁炉前,玩着每日必备的游戏。

       他们还像之前一样,王一博骑在答丢夫的脖子上,揪着他的耳朵,拔着他的熊毛。

       答丢夫还依旧会喊着:“哎呦,哎呦,好疼啊。”

        只是这次的王一博不像前两天那样,在答丢夫的嚎叫声中,咯咯咯的笑做一团,而是偷偷的和答丢夫较上了劲。

        任答丢夫再怎么摇头晃脑的甩,他就是死活不下去。多少有点真打实斗的意思。

        答丢夫是真的被他扯疼了,他耸动着肩膀,摇晃着头,抖动着背,连痛呼声都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来。

        可王一博依然不依不饶,他把游戏当成了一场试炼,跟着答丢夫的节奏一起,耸动,摇晃,抖动。嘴里也因为即将被摇下去而发出一声一声的惊呼。

        肖战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无论这一人一熊心里是个什么状态,从表面上看,确实有些说不出的色情。

        尤其是王一博的腰,被大熊晃得一耸一耸的样子,在肖战的眼里瞬间就变了味道。嫉妒,让他的怒火无端飙升,烧的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肖战压了又压,半天才凉凉的说了一句:“王一博,你该去洗澡了。”

        王一博正玩的高兴,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制服大熊,心里一心想要在肖战面前展示自己强大的一面,自动忽略了肖战的话。

        肖战见王一博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心里堵着气,三两步越过一人一熊。坐在壁炉前把手里的火钳弄的震天响。

        震天响的火钳,打扰了王一博和答丢夫的游戏,王一博抬眼看去。只见肖战已经停止了拨弄火钳,改成拨弄头发。

        齐腰的长发被他拨弄在脸侧,头发上的水珠从散开的头发里滴滴掉落,砸在火苗上,把火苗砸的噗嗤作响。

        火苗生生腾腾,火光忽明忽暗,连带着肖战的脸也跟着一起影影绰绰。  都说朦胧之下出美人,肖战这个美人用不着朦胧,就能震人心魄。

        沐浴之后的肖战有一种湿答答的别样诱惑。诱得答丢夫发呆,惑的王一博痴迷。

        王一博骑在答丢夫的脖子上,起了反应。还没开过窍的他不管知不知道这种反应是什么。也能体会到欲望带给他的灼烧感。

        强烈的灼烧,让他起了羞耻之心,尴尬的从答丢夫的脖子上下来,飞快的逃了。

        答丢夫也看着他逃跑的方向,深深的眯起了眼睛。

        以前沐浴过后的肖战,王一博不是没见过,但那时候的肖战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这样的身姿。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趴在他的腿上哭过。

        王一博坐在浴桶里,任由一盆一盆的水从头浇下。可水是热的,王一博的心也是滚烫的。这水浇得他浑身发痒。

        脑海里连环画似的反复循环着肖战的一幕,一幕,又一幕。让他的心猫抓似的,痒过一次,一次,又一次。

        最终,在肖战袅袅进门的身姿里炸开了!

        他头脑发懵的看着肖战的嘴一张一合的,竟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直到肖战的手搭在他赤/裸的肩膀上,他才如遭雷劈一般的清醒了,他听见肖战说:“你的手上有伤,不能见水,我来帮你。”

        王一博的脑子,被肖战的话搅合成了一团浆糊,他愣愣的看着肖战冲他笑,愣愣的看着肖战夺过了他手里的盆子,愣愣的看着肖战拿过毛巾,在他的身上擦拭。

        他一把按住了肖战的手,说:“哥。”

        “嗯?”肖战这一嗯,再寻常不过。

        却搔的王一博心发颤,少年人头一回开窍的心,如擂鼓一样,砰砰通通的跳个不停。

        王一博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不停的说:“哥,我自己来,自己来。”

        肖战此刻,不说话,不动作倒还好。一说,一动,就是诱惑。更何况他还笑。

        肖战笑着对王一博说:“怎么了?害羞了?”

        王一博尴尬万分,几乎要哭出来:“哥,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肖战低头往桶里一看,彻底笑了,他的一博,终于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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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请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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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博早上起来的时候,肖战已经在厨房里帮着母亲准备早餐了。他走到肖战的身后,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捻起一片香肠递到肖战的嘴前,就在肖战要转头咬住的时候,他又伸口上前,一口吃了香肠。

        肖战被气笑,手上全是面粉,也不耽误他对着王一博龇牙:“你洗漱了没啊?这么馋?”

        王一博则没皮没脸的对着肖战笑:“是很馋。”那眼神,险些要把肖战给吃了。

        母亲看着二人闹,也不恼,对着肖战说:“好了,战战,去看看壁炉的火,今天天冷,让炉火烧的更旺些。”

        肖战依言洗了手,和王一博臂膀贴着臂膀的进了客厅。

        王一博抱起一捆柴火,蹲在肖战身旁,给肖战递着柴。肖战明显心情很好,伸手接过王一博递来的柴火,嘴里还哼着歌。

        王一博索性闲来无事,双腿盘坐,头靠着肖战的肩膀,闭着眼睛享受着肖战的歌声。

        屋外的雪很大,砸的玻璃窗嘎吱作响。屋内的火很旺,烧的柴火噼啪作响。依偎在壁炉前的两张脸被火光照的红扑扑的,脸的主人也被温热的火熏的昏昏欲睡。

        忽然,门开了。答丢夫一身寒气的带着风雪进了屋,寒风一灌进屋内,就吹的二人齐齐一激灵。

        待二人同时回头望去,就见答丢夫抖落了一身的白雪,躲着脚的嚷嚷:“哎呦,外面的雪好大哦,我出去了一早上,就猎了一只兔子。”

        王一博懒洋洋的坐直了身子,兴趣恹恹的瞄了一眼答丢夫手里的兔子,又将头靠回了肖战的肩膀。 肖战则伸手环过了王一博的头,让他靠的更舒服些。

        答丢夫见两人反应不热烈,尴尬的放下了手中的兔子,搓着熊掌走到壁炉前,挤着二人坐下。对着身边的王一博说:“我今天出去,雪好大,一早上就碰见这一只兔子。”

        王一博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即又用头在肖战的颈窝蹭了蹭说:“哥,你好香啊。”

        肖战被王一博蹭的痒痒,微微趔了趔身子,想要躲痒,却被王一博搂着腰,一把拽了回来。无奈,他只好又坐直了身子,灌着王一博的性子。

        答丢夫余光瞄见了二人的动作,又借着伸懒腰的姿势瞧了一眼二人身后的小动作。只一眼,就了解了二人昨夜发生了什么。

        做过爱的人身上会有一种微妙的磁场,这种暧昧的磁场时时刻刻都亲密的宣誓着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奇妙而又美好,它叫做/爱情。

        答丢夫心觉不妙,脸也迅速夸了下来。作为成年男人的他,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体形态,都会在见到年轻貌美的身体时,滋生出一种莫名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夸张而又自负,通通指名道姓的对着王一博意淫。

        王一博前几天的热情让答丢夫产生了错觉,以为王一博对他是有好感的。现下被冷淡对待了,心里自觉不是滋味。他努力的回想着和王一博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希望能从其中找出被喜欢过的影子,以此来安抚内心的妒火。

        随着火光的逐渐升高,答丢夫也渐渐有了主意。他回想起昨晚在和王一博玩时,王一博骑在自己肩上时说过的话,他说:“答丢夫,我什么时候能变得像你一样强啊?”

        那时的他在说什么?他在忘乎所以的说:“哎呦,哎呦好疼啊!”

        答丢夫抚额轻笑,当真觉得昨晚的自己过于愚蠢,沉浸在温柔乡里慌了神。不然他就会像现在一样,用熊指戳戳王一博的肩膀说:“小家伙,吃过午饭,我带你去试练吧。”

        王一博漱的回过头,眼睛两晶晶的看着答丢夫说:“真的吗?可是外面的雪很大。”

        答丢夫看着王一博又恢复了光亮的眼神,心里很高兴,说:“依我的经验,今天午饭过后外面的雪会停一阵子,刚好可以带着你去试练。”

        王一博兴奋的回头,征求肖战的同意:“哥,可以吗?”

        肖战伸长了脖子,越过答丢夫看了看窗外,雪似乎真的有要停的趋势,就对着王一博说:“可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和你们一起去。

        得到肖战的应允,王一博高兴的转头,对着答丢夫说:“答丢夫,我们也带着哥哥吧。”

        答丢夫脸上笑着,眼神却越过王一博,递给肖战满眼的冰冷,说:“可以。”

        肖战也回望答丢夫,皮笑肉不笑的抬了抬嘴角。

        饭后,二人征求了母亲的同意,开始着手准备试炼的着装。

        肖战换了一身劲装。他今天穿了一双高筒靴,那样长的靴子也只是堪堪的裹住了他的小腿而已。在那靴子上还有一截修长的大腿,被紧紧的裹在裤子里,最终束在高高的腰封中。腰封往上是恰到好处的修身短上衣,衣服的领口处露出的是高高的花瓣衬衫领,刚好遮住了他喉结处的斑斑点点。被花瓣领托起的,是一张精致秀气的脸。那一头乌黑如泼墨般的长发被高高的扎成了马尾甩在身后,每走一步,就要随着主人的步伐摇曳生姿的晃上一晃。

        直直的晃进了王一博的心里,看得王一博心神向往。他不自主的吞了口口水说:“哥,你今天,真好看。”

        肖战回眸,冲王一博一笑,直直笑的他心神荡漾。也笑得答丢夫愣了愣。这肖战,即使是情敌,也能勾得答丢夫心神不宁。

        王一博心里高兴,拽着肖战就往屋外跑。两个孩子一路跑出了花园,为屋外的白茫茫带去了一片多姿多彩的欢声笑语。

        答丢夫紧随其后,巨大的熊身体让他显得笨拙,破旧的狩猎服让他显得不堪,一身的皮毛让他与二人格格不入。

        他伸头向前,是融入不进的美好,缩头回去,是已经关上门的农户。答丢夫无奈,只好向前迈步,笨手笨脚得踩着二人欢快的脚印尴尬的前进。

       他本以为今天的行程会是一个无比煎熬的炼狱。却没想到,肖战突如其来的转变给他带来了一场不一样的奇妙旅程。

        在离农户不远的一处空地上,答丢夫叫停了二人:“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开始试炼吧,再往前,太远了。一会变天了当心我们赶不回去。”

        二人依言停下脚步,在空地的中心站定,等待着答丢夫的指示。

        答丢夫拿出短刀,三两下从树上砍下了三根树枝,分别给肖战和王一博丢了一根。自己也拿着稍粗的一根在手里来回挥舞着,试着其柔韧性。

        王一博接过树枝,学着答丢夫的样子,在空中挥舞着。肖战则拿着树枝问道:“答丢夫,我们拿着这个要做什么?”

        答丢夫停止了挥舞说:“学习击剑。”

        “击剑?”肖战惊讶,击剑是皇室贵族才能玩得起的技能,答丢夫怎么会?

        答丢夫看出了肖战的疑惑,嘴上是在回答肖战的问题,眼睛却看着王一博,自豪的说:“我曾经在皇家护卫队工作过。”

        王一博闻言好奇的看着答丢夫,肖战则一脸崇拜的说:“你真厉害。”

        答丢夫被肖战夸的不好意思,也挠挠头冲肖战笑了笑,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值一提。”

        肖战冲答丢夫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又斜眼瞟了一眼王一博的反应。王一博这个木头压根没看见肖战的小心思,正一脸认真的观察着手中的树枝,仿佛握在他手里的,是真正的剑。

        答丢夫说:“我们今天主要是学习击剑的起势与刺靶。”

        答丢夫说着,走到了一颗树前,将树干作为靶子,以标准的姿势握着树枝,刺向靶心。而后他又转过头,对着二人说:“你们也来试试。”

        二人依言模仿着答丢夫的样子,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树干,起势,刺靶,回势。

        这三个动作看似简单,想要连贯且招招刺中靶心却不容易。答丢夫为了让两人更好的找准目标,用短刀在树干上画了三个点位,分别代表着头部,胸部,和腹部。

        王一博射击的水平稀松平常,学习起击剑来倒是有些天赋。在答丢夫演练过两三次之后,他就掌握了要领,招招都做的标准,击的准确。

        随着答丢夫的一声声令下,将起、刺、回三势做的漂亮极了。

        答丢夫满意的看着王一博,发出难以置信的赞叹:“小家伙,真不错,做的漂亮!”

        王一博闻言,回身,给了答丢夫一个自豪的笑容。答丢夫迎着他的笑容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练,想象你的敌人就在眼前,眼神要专注。”

        王一博点点头,正要回头对答丢夫说些什么,却听一旁的肖战发出一声轻呼。

        “嘶。”肖战后退一步,轻轻转了转握着树枝的手腕,眉头轻轻簇起。

        答丢夫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说:“接着练。”而后又错步来到肖战身边问:“怎么了?”

        肖战活动了一下手腕说:“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刺中剑靶的时候,手腕就会受到冲击,几次下来,手腕就开始疼了。”

        答丢夫说:“听我的口令,起势。”

        肖战起势。

        答丢夫说:“刺靶。”

        肖战刺靶。

        答丢夫说:“好,停,不要动。”

        肖战维持着刺靶的姿势一动不动。

        答丢夫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肖战的前腿说:“腿再分开一点。”

        肖战依言将腿分开,而后站定,转头问答丢夫:“这样对吗。”

        长长的马尾随着他转头的姿势轻轻扫过答丢夫的鼻头,将他脸上唯一没被毛发遮住的皮肤搔的发痒。答丢夫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鼻子,而后站远了一步说:“对,现在,回势。”

        肖战回势。

        答丢夫说:“停。”

        肖战维持着回势的姿势一动不动。

        答丢夫上前,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托着肖战的手肘,一手握拳,在肖战的手肘与身体之间测量:“看,手肘与身体要有一拳的距离。这样才不会给下一次刺靶造成负担。”

        肖战闻言,挑眉,微微侧头,高高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从背后甩到了侧边,刚好将肖战粉/嫩的劲部露了出来,那上面还隐约可见王一博昨晚的杰作,他说:“是我的一拳,还是你的一拳?”

        答丢夫看得怔愣,说:“是你的一拳。”

        肖战闻言,故意将手肘往回缩了缩,手肘碰到了答丢夫的拳眼,轻轻一顶,拳头碰到了肖战的腰窝。

        答丢夫慌乱,赶忙说:“不不,是我的一拳。”

        肖战这时候恰到好处的笑出了声,笑声婉转悠扬,传入了王一博的耳朵里。他回头一看,就看见答丢夫与肖战说不清道不明的动作。

        似乎有些暧昧。

        他心里不知怎么的?没来由的生气,可又不好发作,只能转过头去,把树干戳的震天响。

        肖战看见王一博的反应,不笑了。答丢夫看见王一博的反应,也冷了脸。

        他就说今天的肖战怎么如此反常,竟然与他亲近起来,搞了半天在这里等着他?答丢夫后退一步,收回了手说:“就维持这个姿势,现在继续刺靶。”

        肖战的忽然亲近,答丢夫自然不介意,年轻的身体谁会不喜欢,可如果是这种目的,答丢夫不愿意,谁会希望做一个惹人厌烦的工具呢?

        肖战看着答丢夫的态度,也没说什么,在答丢夫面前重新耍了一套标准的起势、刺靶、回势。而后回身,对答丢夫眨了眨眼睛。

        看吧,他果然是故意的。

        答丢夫从肖战身边离开,转身去了王一博身边,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说:“好了,你练的不错,接下来我教你弓步刺靶。”

        王一博闻言,转过头,看着答丢夫,眼睛里竟然是冷漠和疏离。

        肖战只用了一点小伎俩,就拿捏了王一博的心,破坏了他与答丢夫的关系。让王一博在不知不觉间就将原本就不平衡的天秤往肖战那边又倾斜了一些。

        让本就与肖战毫无可比性的答丢夫,尴尬的像只玩杂耍的猴子。

        在回程的路上,风雪有浅浅交加的趋势。答丢夫本来想张开宽厚的臂膀,舒展巨大的熊掌为二人遮风挡雪的。

        王一博却上前一步避开了熊掌的庇护,甘愿用自己单薄的臂膀与肖战同样单薄的臂膀相互作伴,一同抵御寒冷的风雪。

        只留答丢夫一人,独自走在风雪中。

        吃过晚饭后,王一博拒绝了答丢夫的邀请,没有再与他一同玩耍拔熊毛的游戏,而是早早的和肖战回了卧室。

        现在的肖战比厚实的熊毛更吸引他,他更热衷于搂着肖战温热的身体,在床上玩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

        夜里,风雪骤停,森林里的动物们又开始出来觅食。躺在屋里的二人相互依偎着,借着微弱的烛光,听着动物的叫声,说着悄悄话。

        期间,肖战终于忍不住的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他将唇靠在王一博的耳边轻轻的问:“一博,答丢夫在你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王一博刚刚在肖战身上驰骋完,此刻还有些气喘,他不假思索的说:“答丢夫吗?感觉,像父亲。”

        肖战彻底笑了,轻轻的吻着王一博的耳朵,原来是父亲吗?那就让他成为父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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